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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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9月30日20時38分——轄區協管員——徐如林
又被官老爺用“正義”到無可辯駁的理由差遣去做莫名其妙的事情了。來這地方已經超過5年了，本以為能挖出點料，結果除了做點毫無價值的跑腿活，什麽核心情報都接觸不到。到了校門口，一句“我是上級單位派來檢查的”，不光暢行無阻，還讓門衛點頭哈腰給我塞煙。這可能就是這份工作唯一的福利了，只可惜我並不抽煙。
本能上我有點抗拒走進高中校園，我的年齡已經翻這裏的學生整整一倍了，在青春洋溢、意氣風發的高中生們看來，我就是個失敗又無趣的老東西罷了。20年前的自己要是能預見到現在這副樣子，想必一定會羞愧到無地自容。
話說回來，這新才高中玩得也真是花，要不是我走進來時候反覆確認了一下門牌，我一定會覺得自己是走錯了地方。這哪裏像是高中，說是新開的游樂設施我也不會覺得奇怪，奇裝異服的學生們絡繹不絕，兩側攤位上的游玩種類不勝枚舉，天空中還點綴著數不清的許願燈。相比一般的高中而言，這裏堪稱是幻景。早就聽聞這裏的校長是個奇葩，但是因為科研成果卓越，背後有人撐腰。領導的態度一直是能別惹他們就別惹他們，也不知道姓黃的那頭豬今天吃錯了什麽藥要搞事。
要較真的話，這學校滿地漏洞，聲光汙染、無證經營、非法出版、食品安全、違章搭建、消防隱患，多多少少都沾點邊，但怎麽著也只是嬉戲打鬧的程度而已。在學生們狂歡的日子來找茬，我都覺得自己像是個情商有缺陷的反派。
空手回去的話也沒辦法交差，在盡量不破壞節日氛圍的前提下，我打算找一兩個“小目標”應付一下。哦？有了！這一路從走道鋪到舞臺上的細燈管，即有可能碎裂紮傷人，也有可能漏電。這種裝飾類的東西也不會太影響演出，把這些都收走帶回去寫份報告好了。
燈管拆到一半突然來了個男生大聲呵住了我：“停手！你是誰啊？憑什麽動我的東西？！”
“哦？我是上級單位派來安全檢查的，這幾根燈管有安全隱患，我得臨時收走。你幫我轉達一下你們管事的老師明天來管理局拿啊。”
“老東西，你給我放開！這個地方不是你說了算的！”也不知道是他聽不懂我話裏的份量，還是他狂到根本不想聽我說話，他撲過來就要拉開我在拆燈管的手。
“哦喲？襲擊公職人員啊？現在的高中生膽子這麽大的嗎？”我側身一閃，一邊拔下這根燈管，一邊躲開他的飛身一撲。
“誰知道你真的假的啊？有本事把你工作證和執法文件亮出來！”他不依不饒，換一個方向沖過來搶我已經握在手裏的幾根燈管。
他倒是戳到我痛處了，上級並不會給我任何工作證和執法文件，畢竟那樣就沒辦法甩鍋說是我的獨斷專行惹事了。可我也不想給這個囂張到有點過分的高中小混混什麽面子，連續招架他伸過來的手。惱羞成怒的他直接用拳腳攻了過來。正合我意，我也好久沒碰到敢對我出手的人了。抓準他猛打一個刺拳的時機，我高擡右腿過頭後一個下掃，在格開他的拳頭的同時把他壓到雙膝跪地。
“身手有點天賦，但是也僅此而已。”突然被迫跪倒的他陷入沈默，我踩在他肩膀上好言相勸，“就這樣吧，幾根燈管影響不了多少的，但你再搞事就沒那麽簡單了。”
扛著一堆燈管，我轉身往校門走去，走之前突然想起再送這個小混蛋一句話——
“就你當過高中生啊？”
——————————————————————————————————————————————————————
9月30日21時16分——高中生——王飛凰
剛剛發生的事情過於不真實，導致我恍惚了好一陣子。過去一年在學校裏過於亮眼的我，騰飛之初自然也會被一些不良學生看不爽。“放學別走”這樣的挑戰書我隔三差五便會收到，直到我把這學校所有的不良少年全部打服為止，過人的打架天賦當然也是主角的必備光環之一。也幸好新才終究是一所市重點高中，幾乎沒有惡到骨子裏的壞學生，被打服的不良也基本都化敵為友，等會要一起上臺的鼓手也是其中之一。
身為主角的我，居然會被一個看著無精打采的中年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我不相信這是真的，可身上切實的痛楚卻陳述著剛才並不是我的噩夢。好不容易用盡可能少的班費湊出來的舞臺效果就這樣打了折扣，我真咽不下這口氣。
現在沖出去追他也並非明智的選擇，身為主角，必然也要學會快速從失意中恢覆過來。雖然沒預計那麽完美，但是這臺演出的效果就算打對折也一定能讓其他班級的作品黯然失色，快點調整回原來的狀態才是眼下最優先的，我可丟不起那個人。
只要我不覺得自己被打敗了，那麽就沒有任何人可以打敗我。
我的節目被排在壓軸的位置，就在校長致辭之前。同年級的節目都比去年有了質的提升，但並不足以撼動主角的位置。我在後臺和貝斯手、鍵盤手、鼓手又確認了一遍演出的細節，以確保萬無一失的勝利。演出曲目《狂亂之花》是我原創的，我的天賦外加好幾天樂理知識的自學，怎麽也不會比主流作品差多少的。配上事先準備好的華麗演出效果，我一定能扯斷觀眾們的理性束縛，深陷一場無酒精的大醉。
時間一分一秒臨近自己登臺的那一刻。
5…4…3…2…1…我操作口袋裏的遙控器點醒了準備已久的舞臺裝置。
“兄弟們，上場了！該開花了！”
——————————————————————————————————————————————————————
9月30日21時35分——主播——Kirara
在女仆咖啡店休息夠了，我也隨著學生們的人潮，前往位於操場上的主舞臺。直播當代高中生的演出，對於我的觀眾而言應該也算少見的新奇體驗。
演出的節目的水平倒是遠遠超出我的想象，甚至讓我有點自慚形穢，直播彈幕裏好幾個黑粉還吐槽我的直播都沒高中生表演好看。我在嘆服的同時也產生了幾分嫉妒，逐漸理解了曾經的好友考來這裏以後沒時間搭理自己的原因。
要是我當年考入了這所高中，我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內向、膽小又閉塞了？我是不是也能收獲很多能理解包容我的好友，不用擔心永遠被當怪物看？我自己在上學時，班主任看不慣愛打扮的我，借著一次我周考發揮失常的機會，當著全班的面一把剪掉了我一頭齊腰長發，還誘導全班同學拿我當笑柄。回家後和父母哭訴，也只得到“老師是為你好”的回應。三次元沒有我的容身之地，封閉自我的種子自那時起在我心中發芽。
壓軸的節目上臺了，正上方的頂光微亮，舞臺中央抱著吉他的主唱輪廓漸顯，雙手雙腳都被鎖鏈纏繞，束縛在舞臺的臺柱上。淡淡的霧氣縈繞在他身邊旋轉著，低緩而沈重的歌曲漸響。
這...作為高中生的原創演出是不是太浮誇了點...
一段壓抑的主歌過後，他跪倒在地，臺上霧氣大作，高速回轉，猶如臺風襲卷舞臺。燈光切換成不詳的紅色，忽明忽暗。我感覺自己在欣賞音樂劇級的演出，直播間剛剛還刷個不停的彈幕暫時沈寂了，那些話多的老觀眾都被吸引了全部的註意力。
高潮的副歌部分響起，音樂邁入激昂澎湃。主唱扯斷了束縛住他的鐵鏈，用力站了起來。舞臺上霧氣消弭，燈光全亮，猶如暴雨後的撥雲見日。臺下觀眾們被旋律所傳染，跟著搖擺了起來。
接著，最嘆為觀止的一幕出現了：主唱往上一甩手臂上纏繞的斷鏈，用力一跳，鎖鏈牢牢鉤在舞臺的橫梁架上。然後另一只手纏繞的斷鏈抽打地面，借力在舞臺的半空中猶如乘坐游樂場的設施般盤旋。
這真是人類能做到的事情嗎？應該是他背後吊著威亞吧？高中生的舞臺都能卷到這種程度的嗎？我整個就陷入了迷茫，可直播間的打賞卻水漲船高，一下子快要頂我一個月的收入了。我都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感到悲傷，真叫一個哭笑不得。真不愧是壓軸節目，在場的觀眾和我直播間的觀眾都為之陷入狂熱。
演出臨終，最後是校長致辭環節，下午整蠱了我一通的奇葩龍校長跳著嫻熟的踢踏步上了舞臺，對剛才壓軸節目的主唱大加讚賞，兩個人在舞臺上用那種漫畫式“對拳”動作輕輕碰了下拳頭。這一切都和我刻板印象裏的高中晚會大相徑庭。
主唱準備把自己手中的話筒交給校長，可動作做到一半時，他突然收回了手，似乎想起了什麽，重新把話筒放到了自己嘴邊。
“我們是——”
舞臺上突然光芒沖天，剎那間巨聲轟鳴。居然還藏著特效，這也太愛秀了吧？到底藏了多少東西啊？光芒和煙霧緩緩褪去，展現的卻是意想不到的恐怖一幕：校長渾身是血倒在舞臺背景板下，痛苦地捂著後腰，試圖掙紮著爬起來；主唱整個上半身已經血肉模糊，怎麽看都沒救了。
從來沒有直擊過這樣的死亡現場，我整個人都仿佛石化了。一大口氣憋在胸口想要沖破喉嚨，嘴巴卻像是麻痹了般動彈不得。刺耳的尖叫聲此起彼伏，興奮勁剛停的觀眾瞬間陷入了恐慌，有些學生已經開始轉身逃跑。方才意氣風發的“狂亂之花”轉眼間就雕零了。這是事故還是人為的？意識告訴我也應該快點逃離，身體卻害怕到動不了。
稍稍緩過點神，我看了眼直播間。人數飆升到了從沒見過的天文數字，甚至都開始有點卡頓了。彈幕刷新頻率也高到讓我有點害怕，有的在呼朋喚友一起看事故現場，有的在質疑我是不是和這起事件有關，有的還輕描淡寫說這肯定是電影拍攝現場。
我在直播數據達到生涯巔峰的時候，被超管掐斷了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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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官老爺用“正義”到無可辯駁的理由差遣去做莫名其妙的事情了。來這地方已經超過5年了，本以為能挖出點料，結果除了做點毫無價值的跑腿活，什麽核心情報都接觸不到。到了校門口，一句“我是上級單位派來檢查的”，不光暢行無阻，還讓門衛點頭哈腰給我塞煙。這可能就是這份工作唯一的福利了，只可惜我並不抽煙。
本能上我有點抗拒走進高中校園，我的年齡已經翻這裏的學生整整一倍了，在青春洋溢、意氣風發的高中生們看來，我就是個失敗又無趣的老東西罷了。20年前的自己要是能預見到現在這副樣子，想必一定會羞愧到無地自容。
話說回來，這新才高中玩得也真是花，要不是我走進來時候反覆確認了一下門牌，我一定會覺得自己是走錯了地方。這哪裏像是高中，說是新開的游樂設施我也不會覺得奇怪，奇裝異服的學生們絡繹不絕，兩側攤位上的游玩種類不勝枚舉，天空中還點綴著數不清的許願燈。相比一般的高中而言，這裏堪稱是幻景。早就聽聞這裏的校長是個奇葩，但是因為科研成果卓越，背後有人撐腰。領導的態度一直是能別惹他們就別惹他們，也不知道姓黃的那頭豬今天吃錯了什麽藥要搞事。
要較真的話，這學校滿地漏洞，聲光汙染、無證經營、非法出版、食品安全、違章搭建、消防隱患，多多少少都沾點邊，但怎麽著也只是嬉戲打鬧的程度而已。在學生們狂歡的日子來找茬，我都覺得自己像是個情商有缺陷的反派。
空手回去的話也沒辦法交差，在盡量不破壞節日氛圍的前提下，我打算找一兩個“小目標”應付一下。哦？有了！這一路從走道鋪到舞臺上的細燈管，即有可能碎裂紮傷人，也有可能漏電。這種裝飾類的東西也不會太影響演出，把這些都收走帶回去寫份報告好了。
燈管拆到一半突然來了個男生大聲呵住了我：“停手！你是誰啊？憑什麽動我的東西？！”
“哦？我是上級單位派來安全檢查的，這幾根燈管有安全隱患，我得臨時收走。你幫我轉達一下你們管事的老師明天來管理局拿啊。”
“老東西，你給我放開！這個地方不是你說了算的！”也不知道是他聽不懂我話裏的份量，還是他狂到根本不想聽我說話，他撲過來就要拉開我在拆燈管的手。
“哦喲？襲擊公職人員啊？現在的高中生膽子這麽大的嗎？”我側身一閃，一邊拔下這根燈管，一邊躲開他的飛身一撲。
“誰知道你真的假的啊？有本事把你工作證和執法文件亮出來！”他不依不饒，換一個方向沖過來搶我已經握在手裏的幾根燈管。
他倒是戳到我痛處了，上級並不會給我任何工作證和執法文件，畢竟那樣就沒辦法甩鍋說是我的獨斷專行惹事了。可我也不想給這個囂張到有點過分的高中小混混什麽面子，連續招架他伸過來的手。惱羞成怒的他直接用拳腳攻了過來。正合我意，我也好久沒碰到敢對我出手的人了。抓準他猛打一個刺拳的時機，我高擡右腿過頭後一個下掃，在格開他的拳頭的同時把他壓到雙膝跪地。
“身手有點天賦，但是也僅此而已。”突然被迫跪倒的他陷入沈默，我踩在他肩膀上好言相勸，“就這樣吧，幾根燈管影響不了多少的，但你再搞事就沒那麽簡單了。”
扛著一堆燈管，我轉身往校門走去，走之前突然想起再送這個小混蛋一句話——
“就你當過高中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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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30日21時16分——高中生——王飛凰
剛剛發生的事情過於不真實，導致我恍惚了好一陣子。過去一年在學校裏過於亮眼的我，騰飛之初自然也會被一些不良學生看不爽。“放學別走”這樣的挑戰書我隔三差五便會收到，直到我把這學校所有的不良少年全部打服為止，過人的打架天賦當然也是主角的必備光環之一。也幸好新才終究是一所市重點高中，幾乎沒有惡到骨子裏的壞學生，被打服的不良也基本都化敵為友，等會要一起上臺的鼓手也是其中之一。
身為主角的我，居然會被一個看著無精打采的中年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我不相信這是真的，可身上切實的痛楚卻陳述著剛才並不是我的噩夢。好不容易用盡可能少的班費湊出來的舞臺效果就這樣打了折扣，我真咽不下這口氣。
現在沖出去追他也並非明智的選擇，身為主角，必然也要學會快速從失意中恢覆過來。雖然沒預計那麽完美，但是這臺演出的效果就算打對折也一定能讓其他班級的作品黯然失色，快點調整回原來的狀態才是眼下最優先的，我可丟不起那個人。
只要我不覺得自己被打敗了，那麽就沒有任何人可以打敗我。
我的節目被排在壓軸的位置，就在校長致辭之前。同年級的節目都比去年有了質的提升，但並不足以撼動主角的位置。我在後臺和貝斯手、鍵盤手、鼓手又確認了一遍演出的細節，以確保萬無一失的勝利。演出曲目《狂亂之花》是我原創的，我的天賦外加好幾天樂理知識的自學，怎麽也不會比主流作品差多少的。配上事先準備好的華麗演出效果，我一定能扯斷觀眾們的理性束縛，深陷一場無酒精的大醉。
時間一分一秒臨近自己登臺的那一刻。
5…4…3…2…1…我操作口袋裏的遙控器點醒了準備已久的舞臺裝置。
“兄弟們，上場了！該開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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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30日21時35分——主播——Kirara
在女仆咖啡店休息夠了，我也隨著學生們的人潮，前往位於操場上的主舞臺。直播當代高中生的演出，對於我的觀眾而言應該也算少見的新奇體驗。
演出的節目的水平倒是遠遠超出我的想象，甚至讓我有點自慚形穢，直播彈幕裏好幾個黑粉還吐槽我的直播都沒高中生表演好看。我在嘆服的同時也產生了幾分嫉妒，逐漸理解了曾經的好友考來這裏以後沒時間搭理自己的原因。
要是我當年考入了這所高中，我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內向、膽小又閉塞了？我是不是也能收獲很多能理解包容我的好友，不用擔心永遠被當怪物看？我自己在上學時，班主任看不慣愛打扮的我，借著一次我周考發揮失常的機會，當著全班的面一把剪掉了我一頭齊腰長發，還誘導全班同學拿我當笑柄。回家後和父母哭訴，也只得到“老師是為你好”的回應。三次元沒有我的容身之地，封閉自我的種子自那時起在我心中發芽。
壓軸的節目上臺了，正上方的頂光微亮，舞臺中央抱著吉他的主唱輪廓漸顯，雙手雙腳都被鎖鏈纏繞，束縛在舞臺的臺柱上。淡淡的霧氣縈繞在他身邊旋轉著，低緩而沈重的歌曲漸響。
這...作為高中生的原創演出是不是太浮誇了點...
一段壓抑的主歌過後，他跪倒在地，臺上霧氣大作，高速回轉，猶如臺風襲卷舞臺。燈光切換成不詳的紅色，忽明忽暗。我感覺自己在欣賞音樂劇級的演出，直播間剛剛還刷個不停的彈幕暫時沈寂了，那些話多的老觀眾都被吸引了全部的註意力。
高潮的副歌部分響起，音樂邁入激昂澎湃。主唱扯斷了束縛住他的鐵鏈，用力站了起來。舞臺上霧氣消弭，燈光全亮，猶如暴雨後的撥雲見日。臺下觀眾們被旋律所傳染，跟著搖擺了起來。
接著，最嘆為觀止的一幕出現了：主唱往上一甩手臂上纏繞的斷鏈，用力一跳，鎖鏈牢牢鉤在舞臺的橫梁架上。然後另一只手纏繞的斷鏈抽打地面，借力在舞臺的半空中猶如乘坐游樂場的設施般盤旋。
這真是人類能做到的事情嗎？應該是他背後吊著威亞吧？高中生的舞臺都能卷到這種程度的嗎？我整個就陷入了迷茫，可直播間的打賞卻水漲船高，一下子快要頂我一個月的收入了。我都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感到悲傷，真叫一個哭笑不得。真不愧是壓軸節目，在場的觀眾和我直播間的觀眾都為之陷入狂熱。
演出臨終，最後是校長致辭環節，下午整蠱了我一通的奇葩龍校長跳著嫻熟的踢踏步上了舞臺，對剛才壓軸節目的主唱大加讚賞，兩個人在舞臺上用那種漫畫式“對拳”動作輕輕碰了下拳頭。這一切都和我刻板印象裏的高中晚會大相徑庭。
主唱準備把自己手中的話筒交給校長，可動作做到一半時，他突然收回了手，似乎想起了什麽，重新把話筒放到了自己嘴邊。
“我們是——”
舞臺上突然光芒沖天，剎那間巨聲轟鳴。居然還藏著特效，這也太愛秀了吧？到底藏了多少東西啊？光芒和煙霧緩緩褪去，展現的卻是意想不到的恐怖一幕：校長渾身是血倒在舞臺背景板下，痛苦地捂著後腰，試圖掙紮著爬起來；主唱整個上半身已經血肉模糊，怎麽看都沒救了。
從來沒有直擊過這樣的死亡現場，我整個人都仿佛石化了。一大口氣憋在胸口想要沖破喉嚨，嘴巴卻像是麻痹了般動彈不得。刺耳的尖叫聲此起彼伏，興奮勁剛停的觀眾瞬間陷入了恐慌，有些學生已經開始轉身逃跑。方才意氣風發的“狂亂之花”轉眼間就雕零了。這是事故還是人為的？意識告訴我也應該快點逃離，身體卻害怕到動不了。
稍稍緩過點神，我看了眼直播間。人數飆升到了從沒見過的天文數字，甚至都開始有點卡頓了。彈幕刷新頻率也高到讓我有點害怕，有的在呼朋喚友一起看事故現場，有的在質疑我是不是和這起事件有關，有的還輕描淡寫說這肯定是電影拍攝現場。
我在直播數據達到生涯巔峰的時候，被超管掐斷了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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